文/梅生

提到傅申，人们很容易将他奉为今天书画鉴定家中的代表性人物。

他喜欢戏称自己为“傅翁”，因为他门生众多，曾有人送给他一方“三百门生富（傅）翁”的印章。

傅申接受过很多采访，他的故事也总是为人津津乐道。

△傅申及其夫人陆蓉之

30年代的动荡时期，他出生于上海浦东，跟随祖父母生活。

13岁被父母接往台湾，大学考入台北师范大学美术系。

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新建成的“台北故宫博物院”，在书画部负责鉴定工作。

每天从库房推一大车书画到办公室，自己挂，自己看，自己卷，埋头研究了三年。

回忆中，傅申自认那是一生中最丰收、最愉快的日子。

△傅申及家人

也是那段时间，他受到在“台北故宫”访问的方闻的赏识，又结识了普林斯顿来台北故宫见习的王妙莲。

1968年，在方闻的建议下，他前往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求学，在那里完成了硕士和博士学位。

中间曾经回到台北故宫，虽然院长有意栽培他做副院长，但他不乐意，继续回美国攻读博士。

1975年，他博士刚毕业，就获得耶鲁大学的教职。

1979—1994年，受邀到华盛顿弗利尔美术馆中国艺术部工作，负责艺术品的展览、研究、收购和鉴定，一待就是14年。

2004年，回到中国台湾，开始在台湾大学艺研所任教。

△年轻时的傅申

除了光鲜的履历，他的交游名单也星光熠熠——

台湾读书时，黄君璧、溥心畬是他的老师。

举荐他在台北故宫任职的，是叶公超。

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是江兆申，领导是那志良，院长是蒋复璁。

普林斯顿的导师是方闻，班宗华、雷德侯是他当年同窗。

耶鲁大学的同事有张光直、余英时。

在后来数十年的时间中，更结识了各大鉴定家、收藏家、艺术家……

他笑称自己“睡过谢稚柳的床”，讲王季迁曾说他“眼光太毒”，

当然还有被他研究“透”的大画家张大千。

△傅申与张大千

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傅申在中国台湾建立了结合东西方美术史研究及鉴定的学科基础。其门下弟子，也成了艺术史研究领域的中流砥柱。

“台北故宫”时期，傅申每日过目大量珍稀藏品，他的研究也从作品出发，以鉴别真伪为主。前往美国后，他接触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收藏，其研究逐渐从风格、画派、鉴藏扩展到跨语境下的书画收藏。

长期浸淫在东西方的环境中，傅申培养出了以书画实物为本，结合中西理论的治学方式，致力于书画鉴定与书画史的研究。

前香港中文大学艺术系主任莫家良这样评价：“在目前的中国艺术研究中，固然有不少学者专注于书画史，亦有个别专家长于真伪鉴定，但严格来说，两者兼擅者为数甚少。傅申教授正是此类兼通的学者。”

△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的“傅申中国书画鉴定论著全编”

涵盖傅申在鉴定和书画史领域的所有论著

在书画史中，傅申对石涛、乾隆、张大千等等艺术史上的重要人物，做出了开创性的研究。

在书画鉴定领域，他更是创造了众多至今绕不开的经典案例。

上世纪七十年代，他与学者徐复观就《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与“子明卷”的真伪问题展开论辩。傅申先后发表4篇文章，鉴别“无用师卷”为真迹。

△黄公望《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与《剩山图》，傅申对此图的讨论见《黄公望研究》，上海书画出版社，2022

2003年，《自叙帖》再掀真伪大战，台湾东吴大学教授李郁周认为它“是明朝人文彭的摹本”。傅申用《书法鉴定：兼怀素〈 自叙帖〉临床诊断》（上海书画出版社，2018）一书，展示其非摹本，而是“存世的‘写本’之一”。

△怀素《自叙帖》

2010年，黄庭坚《砥柱铭》拍卖，成为中国古代书法最高成交价作品。而对此作真伪的声讨之声四起。傅申撰写《从存疑到肯定——黄庭坚书〈砥柱铭卷〉研究》一文，给出了令人信服的鉴定意见。

△黄庭坚《砥柱铭》

在谈及自己的鉴定经验时，傅申最常提及的是“考据”与“目鉴”二法的结合。

考据，即理性地分析与积累，重视风格变化与创作条件，后者即创作的工具、材质、环境、日常社会等等。

而目鉴则需要本人有大量过目作品的经验积累，这不仅是一种视觉经验，也是一种个人修养。

△傅申与方闻等合影

在学习鉴定的过程中，学习伪作、赝品是一种必要的训练。傅申认为，鉴别伪作，就如同侦探破案，从现场的蛛丝马迹中还原作案现场。

1973年，傅申与王妙莲合作，出版了他的第一部著作《书画鉴定研究》（Studies in Connoisseurship）。它蕴含了傅申书画研究方法和理念的精华，成为书画鉴定领域近几十年来最重要的著作之一。书中对鉴赏的实践，不断启发着后来的读者。

△Studies in Connoisseurship

“当我在普林斯顿大学就读期间，方闻老师要我将沙可乐氏的藏画加以研究并整理和出版。除了藏画中有不少石涛之作，大千先生还寄存了一箱子的石涛作品，我可随时去研究、观赏。1973年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出版了我的第一本书《鉴别研究》（Studies in Connoisseurship），又名《沙可乐藏画研究》（注：中文版《书画鉴定研究》）。”

——傅申

△方闻是傅申在普林斯顿时期的导师

1968年，傅申在方闻的建议下前往普林斯顿求学。其时正逢方闻组建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的中国艺术品收藏，从青铜器到书画，大名鼎鼎的收藏家亚瑟·M·赛克勒参与并资助了这一项目。据赛克勒回忆：

我们亲自去普林斯顿大学考察。一看到那些方闻教授想要为普林斯顿大学求得的青铜器，我们就坚信能够协助收购它们是一种荣幸。……新一代学者利用西方艺术史研究成果在中国艺术鉴赏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我们决定参与到这个激动人心的“冒险”中来，在之后的两年中，我们在方闻教授的指导下购买了大量绘画藏品。

△石涛《致八大山人函》（部分页面）

为了给这些书画收藏撰写图录，这本书的写作开始了。写作的过程不易，成果却超出预期。如傅申所言：

本书的出版规模和涉猎范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当时它被设想为一本小型的展览图录……类似于赛克勒先生所藏之玉器、雕塑、青铜器等藏品所计划出版的图录。……为了给新增书画作品的研究写作和编辑更多的时间，赛克勒所藏书画作品的展览一季又一季地推迟。

△蓝瑛《仿宋元山水》册（部分册页）

艺术史家方闻领衔，收藏家赛克勒赞助，杰出的青年学者傅申和王妙莲执笔——班宗华形容他们“组成了一支梦幻之队”。在当时，西方尚未出现有关中国书画收藏的海量资料。而这支队伍的合作，为西方学界带来了这部“中国书画鉴定研究领域中里程碑式的著作”。

△班宗华，傅申在普林斯顿时期的同学，

为《书画鉴定研究》中文版作序

图源：纪录片《笔墨究心》，

2018，导演：赵硕

△傅申

这部著作的问世，改变了西方的中国艺术史研究进程。班宗华、雷德侯、何慕文、姜斐德、江文苇等众多西方知名的艺术史学者，都将此书奉为自己的中国书画鉴定引路之书。薛永年、白谦慎、范景中等著名学者亦给予此书极高的评价。

2022年8月，由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的Studies in Connoisseurship中文版——《书画鉴定研究》终于面世。

△《书画鉴定研究》，上海书画出版

自上市以来，《书画鉴定研究》获得了各方关注和好评。

9月9日，“傅申中国书画鉴定论著全编”新书发布会在浙江富阳举办。

在傅申先生和陆蓉之女士的支持下，特推出珍贵的钤印特别版，数量50份，随书附赠。

△傅申钤印收藏证

从十几方傅申私人印章中，我们挑选了白文方印“傅申”和朱文圆印“君约”（傅申字），两枚最能代表傅申的印章。

△傅申自用印

收藏证上的每一枚印蜕，均为手工钤盖。

△钤印现场

本枚收藏证为《书画鉴定研究》一书专门设计。画面选自书中作品石涛《野色》册页。“气韵生动”“摛藻为春”的题字，则取自傅申在英文版Studies in Connoisseurship中的墨迹，以其字配其印，亦颇具纪念价值。

△《书画鉴定研究》特制收藏证

△傅申墨迹

两种钤印版本随机发货，仅50份，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还没有下单的朋友们不要错过了。

△傅申与王妙莲检查译稿

中国书画鉴定论著全编”系列

已出版6种

《黄公望研究》

傅申 著

定价：148.00元

《黄公望研究》为傅申聚焦元代画家黄公望这一课题的研究著述结集，围绕《富春山居图》《九珠峰翠图》等传世名作，以及遗佚的《秋山图》等画作，对作品的真伪与鉴赏、收藏与流传、临仿与再现等问题展开了深度探讨，集中呈现了黄公望及其作品在中国画史中的贡献与地位。

《书画鉴定研究》

傅申 著

定价：148.00元

《书画鉴定研究》是中国书画鉴定领域里程碑式的著作，由王妙莲和傅申合著，自1973年英文版出版以来，影响了大部分的中国艺术史研究者。是书以美国赛克勒藏中国书画为研究对象，不仅用整体的目光阐释中国书画史，集中讨论了书画鉴赏中的共性问题，书里的四十余篇个案研究，更向我们展示了如何观看一幅作品并鉴定其真伪，既有方法论的总结，又有具体案例的分析，富有实际的指导意义。作为首次出版的中文版，该书引起了广泛关注。

《书法鉴定：兼怀素〈自叙帖〉临床诊断》

傅申 著

定价：188.00元

本书为傅申先生首次将多年经验与所学整理归纳所成书。书中以近年屡受争议的草书极品——怀素《自叙帖》为“临床诊断”案例，抽丝剥茧、巨细靡遗地阐释“书法鉴定学”的基本论点：以正确的目鉴为基础，进而从事严密而详尽的推理论证过程。

《元代皇室书画收藏史略》

傅申 著

定价：88.00元

本书为傅申先生书画鉴定的专史研究论著，聚焦元代皇室的书画收藏史。全书共分为“女收藏家皇姊大长公主”“元文宗与奎章阁”“宣文阁与端本堂”“秘书监及其他”四部分，梳理了具有代表性的元代皇室藏品与官印，以及从事书画鉴定的专门机构和主要官员。这对于元代的书画史研究有极大的价值和意义。

△《书画鉴定研究》傅申 王妙莲 著；赵硕 译；上海书画出版社

——来源｜啸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