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者风华|百年史诗:浙江油画百年纪事(引子))

时间:2023-01-25 15:42:41 编辑:晓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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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封治国



第一板块

“百年史诗”


——浙江油画百年纪事


Centennial Epic

—— A Hundred-Year Chronology of Oil Painting in Zhejiang



油画是西方绘画中的主要画种,虽然它传入中国已有数百年历史,但它在中国的生根和发展,主要是从20世纪初开始的。

浙江油画是中国油画的艺术重镇之一。百余年间,浙江油画风起云涌,波澜壮阔,艺术大家辈出,学术积淀深厚,是中国油画史的重要组成部分。“百年史诗——浙江油画百年纪事年表”呈现的是有关浙江油画百余年历史长河中的主要人物、事件、作品、著述及学术活动等内容信息。

百余年的浙江油画史内容信息浩瀚繁复,令人目不暇接,需要做必要的学术梳理。首先,从历史发展和艺术本体立场出发,对相关文献资料,作一定的筛选和取舍,以求年表能从整体上反映出浙江油画发展变迁的基本脉络。其次,根据相关文献资料的内容和性质,大致归纳为人事、创作、学术等三个板块;又根据其不同历史阶段,分成四个时期,以求面貌清晰,条理分明。再次,尽可能地挖掘、收集相关第一手文献资料,经过鉴别和核实,再做适当的概括和提炼,以求内容真实客观,表述简明平实。

浙江油画百年纪事是一份以年表格式呈现的学术备忘录,图文并茂,有其存在的独特价值。其内容与其他展览板块内容并存互补,相得益彰。合而观之,将有助于对浙江油画百年的历史风貌有较全面和深入的了解。



艺者风华|百年史诗:浙江油画百年纪事(引子))(图1)


编者按

纵观百年变迁,浙江油画始终站在中国文化本土的高度上,自觉思考自我的发展路径。穿越宏阔的历史烟云,浙江油画的百年风华,其深厚历史的源头在何处?从单士厘到李叔同,从蔡元培到林风眠,从日本东京到法国斯特拉斯堡。在历史的河流中追溯,一种历史的忧郁与家族的荣耀交织在一起。面朝过往,进步之风吹向了先驱们所背对着的未来。

本文选自封治国撰写、周蕴智配图《百年风华——浙江油画百年概述》一文,2023新年伊始,与读者一起回顾浙江油画与中国现代高等艺术教育的历史脉络与缘起。



百年史诗

——浙江油画百年概述(引子)


文/封治国


作为一个西方画种,油画自传入中国便与浙江结下了深厚渊源。从这个意义上讲,浙江油画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更早以前。

 

学术界普遍认为,最早将油画带入中国的是意大利著名传教士利玛窦。在利玛窦所结识的中国文人中,有明代著名书画鉴赏家、嘉兴人李日华(1565—1635),其《恬致堂集》与《紫桃轩杂缀》等著作留下了二人的交往记录。李日华在万历二十五年(1597)欣赏过利玛窦所带来的不少艺术品,但暂没有证据表明是否还包括油画。1通过顾起元、姜绍书等人的记载,我们知道利玛窦在华期间,曾携来了一些圣像画,而“如镜取影”,则是江浙知识界对西方艺术最为真切的感叹。然而,在以文人画趣味为中心的古代中国,西方油画还并不被上层知识阶层所接受。

 

随着近代中国国门被打开,真正意义上的西方油画逐渐进入中国人的视野。光绪二年(1876)4月,浙江宁波海关税务司的李圭(1842—1903)获得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前往美国费城,参加为纪念美国建国一百周年而举行的世界博览会。在他的《环游地球新录》中,他留下了在费城“绘画石刻院”观赏油画的记录,这些文字并未被油画史研究者所注意,却十分重要——


按泰西绘事所最考究者,阴阳也,深浅也,远近高低也,必处处度量明确方著笔也。多以油涂色著布上,亦有用纸者。近视之,笔迹粗乱若涂鸦,颜料多凸起不平。渐远观之,诚则绘水绘声,惟妙惟肖。所绘女士,又以著衣冠者易,赤体者难。盖赤体则皮肉筋骨、肥瘦隐显,在在皆须着意,无丝毫藏拙处。2


艺者风华|百年史诗:浙江油画百年纪事(引子))(图2)

《环游地球新录》书影


在晚清知识分子所撰文字中,他们所提及的大多为古典油画。而李圭的这段记录,分明表示他已经见到了以直接画法为主要特征的印象主义绘画。至于近看与远看的不同感受,与今日普通民众对油画的认识颇为相似。在晚清,李圭可称得上最早见识到西方油画原作的知识分子之一,从时间上分析,他甚至比同年出使英国的郭嵩焘(1818—1891)还要更早见识油画。鸦片战争(1840)到光绪元年(1875)年前后,中国人前往海外者可谓罕矣,而留下亲历见闻记录的,亦可谓寥寥,更不用说写下关于油画的文字。李圭的《环游地球新录》对康有为也产生了较大影响,当康有为撰写《欧洲十一国游记》之时,他的脑海一定曾浮现出李圭的文字。

 

谈到浙江油画史,我们不能忽略另外一位传奇女性,她就是钱单士厘(1856—1943)。单士厘,浙江萧山人,其丈夫为钱玄同的长兄钱恂(1853—1927)。钱恂青年时代便随薛福成(1838—1894)出使欧洲,并先后担任荷兰与意大利公使。钱氏自幼饱读经史,接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光绪二十五年(1899),钱单士厘前往日本,并经朝鲜、中国东北、西伯利亚而至俄罗斯,此后又远游意大利诸国,著有《癸卯旅行记》《归潜记》等。钟叔河曾评价她说:“在 1900年以前到欧美的中国人中,妇女只占百分之几以下的少数,其中称得上观察者的妇女屈指可数,能够用著述表明自己思想和见解的更是绝无仅有了。”3

 

钱单士厘的著作有相当部分与艺术有关。她在莫斯科“游画院”时尤其注意到西方绘画对光的表现技巧,她说:

 

游画院。所悬万幅,油画、水画、铅画皆备,其绘光之技尤不可思议。光肖,则无笔不肖。且能因光肖声、雨、风、泉、石及人物形神,莫不如闻其声,至绘声而技绝矣,此为日本所未及见。4

 

此“画院”或为建立于 1856年的特列季亚科夫画廊。请注意,钱氏在文中已使用了“油画”一词。在笔者所阅读过的清末文献中,薛福成、钱单士厘很可能是最早使用该术语的人物。这段文字表明,钱单士厘具有很好的艺术眼光和丰富的鉴赏经验,除了光线的表达技巧,她还敏锐地注意到它们与其日本所见油画的差别。在《归潜记》中,钱氏游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并欣赏油画《彼得见耶稣图》,她兴致勃勃地写道:

 

彼得双目,绘法最精,观者任立何处,仰望画中彼得,则彼得双目无不注射观者,为游客所乐道。予试之果然。5

 

而她在波尔维多宫观看雕塑《拉奥孔》后所进行的一番阐发,更显示出其眼界之开阔和阅读之广泛。

 

或又曰:诗中劳贡(按:即拉奥孔)大呼而亡,今像无呼唤状,果孰是?曰:皆是也。夫诗与文,所以纵写时间,而为叙述之美术;雕与画,所以横描瞬秒,而为造型之美术。诗与文直而长,雕与画广而促,二者目的虽同,而方向各异,不必相符合也。倘于雕像之中,张大其口,令如唤叫,则终成一滑稽状耳,何美之有?……予昔年初出国境,见裸体雕画,心窃怪之,既观劳贡之像,读辩论劳贡之书,于是知学者著作,非可妄非也。6

 

其中所云“辩论劳贡之书”,当为德国莱辛(Gotthold Ephraim Lessing)所著《拉奥孔——论诗与画的界限》。一百多年前的钱单士厘有此阅历,不能不让人心生敬佩。

 

就在钱单士厘旅欧的前后,一位原籍浙江平湖的年轻人正踌躇满志地准备赴日本学习,他的名字叫李岸,也就是后来我们所熟悉的李叔同 (1880—1942)。


艺者风华|百年史诗:浙江油画百年纪事(引子))(图3)

留日时期的李岸(李叔同)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人们都把李叔同看作中国赴海外学习油画的第一人。不过今天我们知道,无论是曾活跃在广州的外销画家关作霖,还是后来的李铁夫,以及江苏的李毅士,他们留学的时间均早于李叔同。李铁夫早在光绪十三年(1887)便到达美国,后来又转赴英国阿灵顿美术学院学习油画,师从萨金特、蔡斯等,是目前学术界公认的中国最早赴西方学习油画的留学生之一。但是,倘若要论对中国近现代美术的影响,李叔同的地位仍然是毋庸置疑的。


艺者风华|百年史诗:浙江油画百年纪事(引子))(图4)

李叔同首用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


光绪三十二年(1906),日本《国民新闻》第五版刊登了一篇《清国人志于洋画》的报道,其中描写道:


最近因为听说一位叫做李哀(按:李叔同曾用名李岸、李哀)的清国人考入美术学校,而且专学洋画,所以......访问了下谷上三崎北町三十一番地......从邻室飘然漫步出来一位身材有五尺六寸的魁梧大汉,后来知道这位就是李哀先生。他是个圆肩膀儿的青年,在“久留米的”的和服外衣上,系上一条黑绉纱的腰带,头上留着漂亮的三七分发型,用泰然的声音说:“请里面坐!”把我引了进去......


喝了一杯“涩茶”之后,他一面说明填满在壁上的黑田画伯的裸体画、美人画、山水画、中村及其他的画等,一面引我进入里面六叠的房间,得意地介绍了那就几上作画的苹果写生。“真是潇洒的笔致啊!”我赞赏说。那位女佣听了从旁插了一句:“那是早上刚刚一气画成的。”李君谦然地说:“是”,露出一排白齿。“今后一定拜访贵社,《国民新闻》是很好的报纸。”7



艺者风华|百年史诗:浙江油画百年纪事(引子))(图5)

《清国人志于洋画》


作为中国油画的先驱,这也是目前所见李叔同赴日本东京美术学校学习最早的一则史料,描写颇为生动。文中所提到的“黑田”与“中村”系李叔同的老师黑田清辉与中村不折,在日本美术史上,二人均有着崇高的地位。这篇文章不仅记录了李叔同刚到日本留学的粗略情况,更代表了日本对中国留学生学习西方绘画的高度关注。报道中还特意配上了两幅插图,分别为“李叔同像”和“李叔同速写作品”,它表明,李氏在赴日之前,即具备有一定的美术基础。


从东京艺术大学现藏《清末十同学自画像》看,李叔同等艺术家已具备了很好的造型能力,而李氏画面中的点状笔触及色彩表明,他从老师那里继承了后期印象派的绘画方式。1920 年4月出版的《美育》杂志,刊发有李叔同题为《女》的半裸油画肖像。此作原藏上海专科师范学校,现藏中央美术学院,也是本次浙江油画百年大展的重要展品,正代表了李叔同 对浙江油画乃至中国油画的里程碑意义。


李叔同东渡扶桑是在光绪三十一年(1905)。次年,浙江两级师范学堂成立,李叔同学成归国后几经辗转,于民国元年(1912)任教于该校图画手工科。在杭州,他率先进行石膏像、人体写生教学和风景写生教学,同时,李叔同也将水彩、油画技法的传授纳入课程体系。它不仅标志着严格意义上浙江现代美术教育的开端,也标志着浙江油画的历史起点。后来,陈抱一(1893—1945)发表《洋画运动过程略记》,他评价李叔同说:


清末时期,研究洋画的人的确很少,而李叔同(李岸)氏那时已在日本东京美术学校研究......李氏回国后,大概多在杭州从事艺术教育工作......他对于艺术教育,也曾有不少贡献。曾受李氏所熏陶的人,谅亦不少。我所知道的,如音乐教授的刘质平氏,主办上海专科师范学校的吴梦非氏,和艺术教育界上著名的丰子恺氏等,均出自李氏门墙。8


把西方绘画的科学体系带入学校教育并身体力行,这是李叔同对中国油画最为重要的历史贡献之一。


艺者风华|百年史诗:浙江油画百年纪事(引子))(图6)

蔡元培1908年在德国


光绪三十三年(1907),已经39岁的翰林院编修蔡元培(1868—1940)前往德国留学,这是这位绍兴子弟人生中的第二次出国。正是这一次莱比锡大学的留学经历,彻底影响了他未来教育思想的形成。许多年后,蔡元培在自己所撰的年谱中述说道:


我听的讲义,是冯德(Wilhelm Wundt)的心理学或哲学史;福凯尔 (Vokelt)的哲学;兰普来西(Lemprechs)的文明史......兰氏讲史,最注重美术,如雕刻、图画等。彼言史前人类语言、音乐皆失传,惟造型美术尚可于洞穴中得之,由一隅反三隅,可窥见文化大概......


莱比锡大学礼堂中正面的壁画,为本地美术家克林所绘......此地美术馆,以图画为主,当然不及柏林、明兴等处美术馆的富有,但自文艺复兴以后的诸大家,差不多都有一点代表作品,尤其尔时最著名的印象派作家李勃曼,因曾寓此城,所陈列作品较多。其第三层将各国美术馆所藏之名画,购其最精的照片,依时代陈列,阅者的印象虽不及目睹原本的深刻,然慰情聊胜无。我常想,我们将来设美术馆,于本国古今大家作品而外,不能不兼收外国名家作品;但近代作品,或可购得,而古代作品之已入美术馆的,无法得之,参用照片陈列的方法,未尝不可不采用。


......我于讲堂上既常听美学、美术史、文学史的讲演,于环境上又常受美术、音乐的熏习,不知不觉的渐集中心力于美学方面。尤因冯德讲哲学史时,提出康德关于美学的见解,最注重于美的超越性与普遍性,就康德原书,详细研读,益见美学的重要性。


......我那时候,发表《对于教育方针之意见》一文,据清季学部忠君、尊孔、尚公、尚武、尚实的五项宗旨而加以修正,改为军国民教育、实利主义、公民道德、世界观、美育五项。前三项与尚武、尚实、尚公相等,而第四、第五两项却完全不同......提出美育,因为美感是普遍性,可以破人我彼此的偏见;美感是超越性,可以破生死厉害的顾忌,在教育上应特别注重。9


艺者风华|百年史诗:浙江油画百年纪事(引子))(图7)

莱比锡大学


此时的蔡元培,已经十分坚定实施“美育”的主张,这既是基于其留学德国饱览西方艺术、阅读康德美学著作的经验,也是基于对中国封建传统教育的反思。他在《对于教育方针的意见》中,明确提出了“科学美术,同为新教育之要纲”的核心理念。民国六年(1917)4月9日,蔡元培在神州学会的演讲中,第一次全面阐述了其“以美育代宗教”的教育思想。到了民国九年(1921),当蔡元培再次赴欧美考察大学教育时,他不仅频繁于出入各大博物馆及美术院校,也在密切关注高等艺术教育的具体细节与动向。据《西游日记》(1921年1月—10 月)载:


艺者风华|百年史诗:浙江油画百年纪事(引子))(图8)

《对于教育方针的意见》

艺者风华|百年史诗:浙江油画百年纪事(引子))(图9)

蔡元培提出“以美育代宗教”的观点


(四月)二十一日......午后,观法国学院(Acaaemie francais),中有工作室四间(Atelier)。三研习造像,一研习油画,皆反对现实派。其院长适将回巴黎,谈次,甚言此种学院之无益,因院生多不肯勤学也。10


(四月)二十七日参观美术学校,花卉画一面照自然描写,一面以几何方式范围之。11


(五月)九日,参观美术学校,晤罗遂斯坦教授(Ro Thestein),罗氏言及中国图画之优美。午后参观不列颠博物院......见示王摩诘《辋川图》......大厅所陈顾虎头《女史箴图》,甚佳。12


(五月)十二日晨七时到爱丁堡(Edinburgh)。参观美术学校,晤其校长,询中国学生是否习西洋画?答以有之;彼言中国旧画甚美,万不可破坏。告以两途并进,各不相妨。13


(五月)十五日往格罗佛(Grove School,在Heigste)......参观渥来斯陈列所(Walles Collection)。携徐君志摩访费拉依君......费氏为新派画家,壁上悬毕克梭(Picasso)油画一幅,乍观之,似图案,非图案;似人物,非人物;费氏为我等解说,谓所绘为女子头面,系毕氏为初入手时所作。盖见一物而觉其为美者,无非种种线之感触;今抽取此若干线而从新组织或重复之,遂成其状。但近日毕氏所注意者,欲于新组织上仍留有自然物形式。费氏又出示自作陶器,又出示波斯画印本,对于其简单处尤为赞赏。费氏诋学院派之美术为庸俗。14


(五月)十六日参观美术学院展览会,已稍收新派画。15


艺者风华|百年史诗:浙江油画百年纪事(引子))(图10)

中国美术展览会

艺者风华|百年史诗:浙江油画百年纪事(引子))(图11)

1924年举办的“中国美术展览会”的宣传海报


以上所引仅是《西游日记》的一小部分,蔡元培所访问的美术院校亦远不止这些。他不仅实地考察了西方美术院校的教学情况,如工作室的设置、写生课的方式,还密切关心中国留学生学习油画的情况,也特别注意到西方人对中国传统艺术的推崇。这次旅欧,蔡元培亲眼见识了毕加索的原作,深刻感受到现代主义(“新派画”)对学院主义的冲击。此番游历对他日后创立国立艺术院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而西画系与国画系的设立,正回应了他“两途并进,各不相妨”的思考。


民国二十三年(1924)六月,蔡元培在法国的斯特拉斯堡“中国美术展览会”上第一次见到了年轻的林风眠(1900—1991)。这时,中国赴世界各地学习油画的留学生数量已蔚为壮观,时机逐渐成熟,中国现代高等艺术教育的序幕即将拉开,而浙江油画的百年历史也将进入新的篇章。



注释:

1、李日华在《紫桃轩杂缀》卷一记录了他与利玛窦在南昌相会的情境。二人见面“剧谈”后,利玛窦出示其“国中异物”,其中有“玻璃画屏”及工艺品等,但并没有提到油画。见李日华《六研斋笔记紫桃轩杂缀》,郁震宏等点校,凤凰出版社,2010年,第266页。

2、李圭:《环游地球新录》,载钟叔河主编《走向世界丛书》第一辑,岳麓出版社,1985年, 第232页。

3、钟叔河:《第一部女子出国记》,钟叔河主编《走向世界丛书》第一辑《癸卯旅行记》前言,岳麓出版社,1985年,第 657页。

4、钱单士厘:《癸卯旅行记》,同注 3,第750—751页。

5、钱单士厘:《归潜记》,载钟叔河主编《走向世界丛书》第一辑,岳麓出版社,1985年,第805页。

6、同上,第825页。

7、转引自李超著《中国早期油画史》下篇第一章,林子青译。上海书画出版社,2004年,第328—329页。

8、陈抱一:《洋画运动过程略记》,载《上海艺术月刊》1942年第十二期。转引自李超著《中国早期油画史》,第332页。

9、蔡元培:《自写年谱》,载高叔平编《蔡元培全集》第七卷,中华书局,1989年,第298—305页。

10、蔡元培:《西游日记》,同上,第344页。

11、同上,第345页。

12、同上,第348页。

13、同上,第349页。

14、同上,第350页。

15、同上,第350页。



——来源 | 浙江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