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川
“我个人所认知的未来主义是,将一些过去生活中普及的事物,利用石膏、玻璃等材料重制后,呈现破损的样貌,将其推向所谓‘未来’。所以我们能跳出现在的时间流,重新观看一个新的时空,就像你到未来数千年、数十万年后考古一样。”
——Daniel Arsham
封面图:《welcome to the future》系列展
所有的事物在后世都会成为复古的东西,即便在当时很炙手可热,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都会消亡。它们会有一个被埋没的节点,那个节点之后,便步入历史的轨迹。当它们再被挖掘出来时,它们身上掺杂的除了自己本身的使用价值,还有它承载的时间意义。未来的世界会是什么样?会是诸如《银翼杀手》、《阿基拉》、《攻壳机动队》或者《芬奇》里展现的样子吗?《welcome to the future》系列展
Daniel的作品,是值得深思的:我们是永恒的吗?倘若机器也会生锈凋零,人类为什么就不会腐烂呢?深埋地底的尸骨在被氧化之后最后留下的不过是一节节干巴巴的骨头。如今使用的物品,在未来成为了破铜烂铁。那时,人们使用的东西还会是什么样的?《Static Mythologies Overview Photo》系列展
物品会不断被腐蚀,最后剩下的即便只是一个不完整的躯壳。石膏、火山灰、水晶等材料是理想中的样子,混合成各种雕塑看起来立体真实又艺术。自然会腐蚀它们,时间会告诉我们:在最后,它们不过只是在废墟的土壤中意外开出的花朵。《movie camera ash detail》
这些作品从某种角度说是一种关于时间哲学的存在。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的,自然界的能量会告诉你它们的生命周期何等短暂。在更新迭代的过程中,万物会生长,新事物诞生过后,腐朽的事物必然灭亡。这些东西在每天被使用的日子里,慢慢遭受摩擦,达到一个尺度,便会展现最真实的一面。在几十年后的今天,现在的这些东西会像博物馆文物一样,成为考古的一部分。关于未来,我们可以站在当下的角度,遐想那个时候的样子。科技已经普及到了人们的各种生活,由于科技的发展,自然开始惨遭恶化。先进科技成为了资本主义的游戏,而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活质量反倒开始下滑。他们不得不挤在面积狭小的屋子里……这是大多数科幻电影遐想的世界,而我们也应该思考,如果未来主义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若人类不审视自己,期待最终也会变成恐慌。如果说,以安迪·沃霍尔为代表的世纪波普艺术是借用了流行的玛丽莲·梦露、金宝汤、可口可乐等,Daniel为代表的则是结合了当今的流行文化。宝可梦、迪士尼、徕卡相机、麦当劳、法拉利跑车等。这些一点点被重构的事物也在告诉我们,生命是有终点的,当它们开始腐朽的时候,下一场轮流就会发生。Daniel天生色弱,对于色彩的感知度很少。所以大家很容易发现,Daniel的作品很多都是没有颜色的。这其实也更能凸显出作品的艺术质感而不仅仅未来复刻现实中存在的东西。我们可以思考,被废弃的机器会不会就像这样被抛弃在某个角落,最后堆积成山。侵蚀这辆跑车的可能就是人类过剩的产能。《rose quartz eroded life magazine》
人类再强大,也逃不过时间的冲刷,当“尘埃落定”的时候,灵魂瞬间“脱壳而出”,剩下的躯壳也只是可被分解的有机物。那些记录着意识和知识的书本被侵蚀,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时间是流动的,如何才能够连接时间呢?如果墙面是一种流体,那如果我们们触碰它,我们会不会也被禁锢?在某个时间的交叉点上,会不会有某种永恒可以超越时空的地方,那个地方一切都是超现实的。在那里,时间会被禁锢,未来与过去的界限不再存在。一切事物看起来都是“遗迹”的样子。看起来像个废墟,不过是时间侵蚀掉了世界的一半,另一半还在重组而已。我们有幸生活在这个世界,有幸见证了世界的更迭。在无数个风风雨雨的未来,也许那个时候的人类不再是我们现在的样子。如果人类学会了控制,那无以复加的、泛滥的机器会不会在之后的某一天之中消失。世界其实是不大完美的,一天天受到侵蚀之后,面对自然的原始力量,人类如果能够显露自己弱小的一面,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不会这么极端?
生活在这个世界,我们每天都在一遍遍地写着关于自己的启示录。被侵蚀的不仅仅是物体本身,还有这个世界。Daniel创作的作品是一面让我们去审视自己的镜子,在未来,我们会怎样?Daniel Arsham,纽约当代艺术家,1980出生于美国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Daniel的早期作品偏向灰白色,这和他天生色弱有关,但这也让其作品有了更多探讨性。其作品讲述了物品在时间上的过程。他的作品,是艺术、建筑和表演的结合。在他12岁的时候,一场飓风摧毁了他在迈阿密的家。正是因为这件事激发了他对于建筑腐朽与重构的念想,以及自然界原始力量的兴趣。出于这种创作理念,他的作品有很明显的腐朽、结晶、侵蚀等元素。
——来源:中国水彩